指揮家族桑德霖的故事 / 南方音響

「對不起，你說下個月要來客席台北市交的桑德霖到底是那一個桑德霖？」

以上是我和林及人先生的某次對話，把我們搞得滿頭霧水的是一個很難說清楚誰是誰的家族，家族成員包括一位爸爸，兩任夫人，及兩位夫人生下的三個兒子，這家子的男人都是指揮家( 比較特別的是第二代的三個兒子先後都指揮過咱台灣的交響樂團...)，他們分別是庫克•桑德霖( Kurt Sanderling, 1912 - )、湯瑪斯•桑德霖( Thomas Sanderling, 1942 - )、史蒂芬•桑德霖( Stefan Sanderling, 1964 - )及邁可•桑德霖( Michael Sanderling, 1967 - )...，為便於分辨，我們且以老桑德霖、大桑德霖、中桑德霖及小桑德霖稱之。

一家都是音樂家的家族... 　家學之便，樂壇中全家都是音樂家的其實屢見不鮮，最早的知名案例可追溯到“巴哈家族( Bach Family )”，該家族三百年間共出現 53 位以巴哈為姓的音樂家【註一】，而大家最熟悉的巴哈先生( Johann Sebastian Bach, 1685 - 1750)，其子 W.F. 巴哈( 1710 - 1784 )、C.P.E.巴哈( 1714 - 1788 )、J.C.F.巴哈( 1732 - 1795 )及 J.C. 巴哈( 1735 - 1782, 此君為巴哈第 18 個孩子兼最小的第 11 個兒子 )的作品迄今仍被演奏，在我看來，桑德霖家族其實不算複雜，要搞懂即將於今年十月率英國皇家愛樂管弦樂團訪臺，並將於明年元月客席咱國家交響樂團的美國指揮家萊昂納德•史拉特金( Leonard Slatkin, 1944 - )之家族才真不易...。(【註一】見“牛津音樂辭典”, 1996。)

此為費利克斯•史拉特金指揮好萊塢碗型交響樂團錄製葛羅菲《大峽谷組曲》及《密西西比組曲》的 LP 封面，最後樂章有一段超美的大提琴獨奏，應由其妻伊蕾諾•歐勒演奏。( LP：CAPITOL SP8347 )	萊昂納德•史拉特金出身音樂世家，其父親費利克斯•史拉特金( Felix Slatkin, 1915 - 1963 )出生於美國密蘇里州的聖路易市，為一優秀小提琴家兼指揮家，母親伊蕾諾•歐勒( Eleanor Aller, 1917 - 1995 )為大提琴家，倆人皆為知名的好萊塢弦樂四重奏( Hollywood String Quartet, 1939 - 1961 )之成員。萊昂納德的大提琴家外公葛雷哥萊•歐勒( Gregory Aller )曾任教於南加大，玄的是...其外公和同為大提琴家的堂哥莫悌斯特•奧爾茨舒勒( Modest Altschule( 1873 - 1963 )姓氏竟不同，原因是...此二人同由俄國移居美國，莫悌斯特的指揮身份在新大陸聲名甚響，葛雷哥萊•歐勒為了不讓大家搞混，只好委曲地為自己改一個有美國味兒的姓氏。

事情還沒完，指揮家萊昂納德•史拉特金的親弟弟是小提琴家腓特烈•玆洛特金( Frederick Zlotkin, 1952 - )，唉！為何兩兄弟的又不同姓？理由是萊昂納德•史拉特金的猶太裔祖父叫 Chaim Peretz Zlotkin，他在 1904 年由俄國移居新大陸，1927 年去逝時為了和過去淒苦的俄國生涯做個了斷，其家族的姓氏就改為具美國風的 Slatkin，那麼他弟弟為何要回歸祖姓，這...我就不瞭了。　來，我們已經弄懂史拉特金家族的腦筋急轉彎，現在可以清醒地談相對簡單的桑德霖家的故事。

國內樂壇活力最旺盛的國家交響樂團( NSO ) 2008 年樂季新推出“發現未來大師”系列演出，於 10 月 19 日打頭陣的未來指揮大師是桑德霖家族中的中桑德霖，這可是他和 NSO 的初演。

出身於德國的中桑德霖最為人知的資歷是美國佛羅里達管弦樂團( The Florida Orchestra )的音樂總監，他接的是 NSO 前任音樂總監林望傑( Jahja Ling )的位子( 1988 年到 2002 年間，林望傑出任該團總監，現仍為桂冠指揮，2004 年林望傑被任命為美國聖地牙哥交響樂團音樂總監，其合約到 2012 年為止 )，雖然佛羅里達管弦樂團於林望傑努力下在美國樂壇頗有好評，但接任總監可不是什麼“好康”的事，因為該團的債台高築比其音樂成就名聲更大...。

中桑德霖此次來台指揮的曲目俄風濃濃，包括葛令卡《盧莎蘭與魯蜜拉》序曲、拉赫瑪尼諾夫《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及浦羅柯菲夫的芭蕾音樂《羅密歐與茱麗葉》等，他在完成與 NSO 的演出後將趕回佛羅里達指揮指揮 10 月 24 日佛羅里達管弦樂團 2008 年的開季音樂會，中桑德霖在新的樂季中將指揮貝多芬《第七號交響曲》、鮑羅定《第二號交響曲》、舒曼《第二號交響曲》、馬勒《第二號交響曲》、威爾弟《安魂曲》、霍爾斯特《行星》組曲、布魯克納《第五號交響曲》、墨索斯基《展覽會之畫》及布拉姆斯《第三號交響曲》等共三十場演出( 該團在佛羅里達有三個演出埸所，節目大多一演三埸，其中客席指揮的場次並不多，幾乎靠中桑德霖一人撐場面 )，其中《展覽會之畫》採用的是鋼琴家兼指揮家阿胥肯納吉改編的版本( 通常演出法國作曲家拉威爾改編之版本 )，中桑德霖應有其道理，他訪臺時希望有人可問問他。

對了，今年夏天中桑德霖剛接任位於紐約州的肖托夸交響樂團( Chautauqua Symphony Orchestra )總監，該團樂季集中在夏季的九週內，且多選擇週五到週日間舉行音樂會，樂團成員來自美國各地，這幾年演出曲目包括馬勒《第七》及《第九號交響曲》、蕭士塔高維契《第 15 號交響曲》和貝多芬、布拉姆斯與柴可夫斯基等人的作品( 所以別以為這類樂團只懂演奏“通俗曲目”)；中桑德霖這些年客席過的樂團比小桑德霖更多，層級也更高，包括倫敦愛樂、倫敦交響樂團、邦貝格交響樂團、北德廣播交響樂團、德勒斯登國家管弦樂團、NHK 交響樂團、舊金山交響樂團、洛杉磯愛樂等，以他 44 歲的年紀，肯定是國際樂壇倍被期待的“未來大師”。

嗯！看來桑德霖家族年紀愈大成就愈高，現年 66 歲的大桑德霖也曾與台灣有緣，您對他瞭解多少呢？

民國 82 年 9 月 18 日，我在國家音樂廳聽了一場聯合實驗管弦樂團( 即國家交響樂團之前身 )的演出，曲目包括聖桑( Saint-Saen, 1835 - 1921 )《第三號小提琴協奏曲》及馬勒( Mahler, 1860 - 1911 )《第一號交響曲》“巨人”，樂團由一位名叫桑德霖的指揮家指揮，當天演出的反應不錯，當天節目單對桑德霖的介紹 ---


	湯瑪斯‧桑德霖( Thomas Sanderling ) 桑德霖的才華受到當代指揮大家如馬拉文斯基、卡拉揚、伯恩斯坦、史瓦勞斯基和桑德霖之父的賞識。他曾在上述幾人的門下研習，並參加他們的彩排，受到他們的鼓勵。　桑德霖最近被任命為日本大阪交響樂團的總指揮與音樂總監。他生於俄羅斯的 Nowisibirsk，長於列寧格勒，父親是列寧格勒愛樂管弦樂團的指揮。他六歲時即進入列寧格勒音樂學校研習，主修小提琴。畢業後他前往東柏林的音樂學院學習指揮。
當他仍是學生時就被指派為 Sonderschauen 的指揮，1964 年時為 Reichenbach 的總指揮。兩年後地接任 Halle 歌劇團的音樂總監，獲得廣泛的歌劇與演奏會的演出經驗。其後他又與當時 GDR 的各大交響樂團及歌劇團 --- 包括 Staatskapelle Dresden 與 Gewandhaus Orchestra Leipzig ---等合作從事客串表演。在與 Komische Oper 合作表演後，他贏得柏林樂評人獎。在俄羅斯時，他曾指揮莫斯科國家管弦樂團演出，並因此與蕭士塔柯維契熟識，且取得蕭氏作品第十三號與第十四號交響曲在德國的首演權。他也是將蕭氏最後一部管弦樂作品“米開朗基羅組曲”灌錄成唱片與錄音帶的第一人。桑德霖已數度指揮列寧格勒愛樂管弦樂團，1992 / 1993 年這一季並回團指揮布魯克納的第七號交響曲。桑德霖曾指揮許多一流的管弦樂團。在北歐方面，有斯德哥爾摩、奧斯陸、赫爾辛基各地的愛樂管弦樂團，北美方面有溫哥華、巴爾的摩與多倫多的交響管弦樂團，英國地區則包括倫敦愛樂管弦樂團與倫敦交響管弦樂團。他經常訪問全世界許多著名的無線電管弦樂團，包括羅馬與米蘭的 RAl、Koeln 的 WDR、萊比錫交響管弦樂團、漢堡的 NDR、巴伐利亞無線電交響管弦樂團、法蘭克福與巴登-巴登兩地的無線電交響管弦樂團、BBC 蘇格蘭交響樂團與荷蘭的無線電愛樂管弦樂團。1992 年時，他回到美國指揮達拉斯交響管弦樂團，並巡迴日本的 Nagoya、大阪、東京等地舉行音樂會。在 1992 / 1993 這一季，他曾在柏林、萊比錫、奧斯陸、里斯本、法國、聖彼得堡、荷蘭、日本、新加坡與台灣等地指揮。1994 年 4 月，他將與柏林的 Komische Oper 合作，將英國的“英雄詩歌”首度搬上德國舞台，1995 年他將在大阪將同一部作品首度搬上日本舞台。1993 / 1994 的這一季，他同時將在 Montpellier、Trieste、荷蘭、漢堡、大阪、智利的聖地牙哥、奧斯陸、柏林、巴黎和聖彼得堡等地指揮。桑德霖同時也是著名的歌劇指揮。 1978 年時，他出任德國國家歌劇團的常駐客座指揮。他首度與維也納歌劇團合作演出的“"魔笛”一劇大為成功，在 Karl Boehm 死後並數度指揮演出“費加洛的婚禮”。他也曾在巴伐利亞歌劇院、法蘭克福歌劇院與柏林的德意志歌劇院指揮。1978 年時，他在威尼斯的 Teatro la Fenice 指揮演出“魔笛”，甚獲樂評家的讚譽。1991年。他在哥本哈根指揮“唐‧喬凡尼”一劇，大受好評。明年一月，他將在漢堡國家歌劇院指揮演出“魔笛”。自從 1987 年起，他就住在倫敦。 ( 上文轉錄自 NSO 節目單 82 年 9 月份 )

由上文可確定我聽的是桑德霖家族的大桑德霖( 原作者翻譯的技巧可以再入世一些，“無線電管弦樂團”很 OK，但若譯成流行語的“廣播交響樂團”可能明白易懂些...)，他是老桑德霖到列寧格勒任職後出生的，因此理所當然的在列寧格勒音樂院受教...，1960 年 18 歲的大桑德霖隨爸爸返回東德，於柏林音樂院繼續深造；2004 年 1 月，62 歲的大桑德霖被任命為成立不久的俄羅斯國家愛樂管弦樂團( National PhilharmonicOrchestra of Russia )之首席客座指揮( 怎麼辦？因為太喜歡鋼琴家兼指揮家普雷特涅夫所率領的俄羅斯國家管弦樂團( Russian National Orchestra )，因此我對俄羅斯國家愛樂管弦樂團略有敵意...，該團於 2003 年 4 月在俄羅斯總統普京主導下創立，意在打擊俄羅斯國家管弦樂團，詳見「普雷特涅夫組曲」一書, 陳效真, 音樂時代, 2007 ) ，大桑德霖的指揮藝術巳倍受肯定，遺憾的是其國際知名度愈高，離咱國内樂團的指揮台便愈遠...，下次想在國內聽他的音樂會可有得等。

大桑德霖 2005 指揮俄羅斯愛樂管弦樂團( Russian Philharmonic Orchestra )為 DG 唱片公司灌錄兩張倍受好評的蕭士塔高維契的唱片，其中一張名為《歌曲與圓舞曲集》專輯( DG 477 6111 )收錄八首選自蕭士塔高維契為電影配樂所寫的圓舞曲，這些圓舞曲曲曲動人，呈現出和德奧作品完全不同的律動，是大桑德霖近年的代表作。

從德國赴俄的老桑德霖　喜歡柴可夫斯基的樂迷應該都知道 --- DG 有套錄製於 1956 年，由列寧格勒愛樂管弦樂團( 現名聖彼德堡愛樂管弦樂團，該團將於今年 11 月訪臺 )演奏的柴可夫斯基第四、五及六號交響曲的錄音，其中第五及第六號交響曲是由當時該團總監穆拉汶斯基( Evgeny Mravinsky, 1903 - 1988 )指揮，第四號則由老桑德霖指揮，由於這套唱片的名氣太過，因此我一直以為老桑德霖也是位俄國指揮家，直到有天看到“大指揮家列傳”一書才知道原來出生於 1912 年的老桑德霖是德國出身的猶太指揮家，1926 年入柏林音樂院學習鋼琴與指揮，曾被任命為柏林市立歌劇院助理指揮，1933 年希特勒執政，猶太血統的老桑德霖演出活動受限，1935 年他毅然溯東至蘇俄尋求發展( 他的決定在當時流行轉赴新大陸的音樂家眼中肯定是異類，可惜從沒看過其它西行音樂家對老桑德霖的東行表示意見...)。

柴可夫斯基：第四號交響曲 / 老桑德霖指揮列寧格勒愛樂管弦樂團 / DG, 1956	到了蘇聯的老桑德霖在 1936 年先受聘為莫斯科廣播交響樂團的助理指揮，1939 年因該職位發展有限而轉任哈爾科夫愛樂指揮，老桑德霖的指揮才華在此得到肯定...，1941 年這位敵國來的年輕指揮家成功客席俄國最優的列寧格勒愛樂管弦樂團，並受到樂團總監穆拉汶斯基賞識，穆拉汶斯基邀請他到列寧格勒愛樂工作，老桑德霖職業生涯的高峰從此開始，他在列寧格勒愛樂任職到 1960 年為止，他與穆拉汶斯基共同創造的傳奇震驚西方樂壇...。1960 年，東德政府為與西德全面競爭，於是與蘇聯協商邀老桑德霖返國出任( 東 )柏林交響樂團首席指揮一職，隨後更賦予其德勒斯登國家管弦樂團總監的職務( 1964 - 1967 )，儘管東德政府打的是老桑德霖可和西柏林卡拉揚及柏林愛樂相抗衡的如意算盤，但老桑德霖人生的第二段黄金歲月卻由此展開。

在俄國時的老桑德霖... 　想想蕭士塔高維契首演於 1942 年的第七號交響曲《列寧格勒》吧！雖說「證言」一書曾提及蕭士塔高維契創作本曲時心中想的是另一種摧殘人性的敵人( 此指共產主義，本書的真偽尚有爭議 )，但迄今大多數人仍把本曲當成是蕭士塔高維契對被德軍圍城的列寧格勒最大的鼓勵及獻禮...，因此我對穆拉汶斯基和列寧格勒愛樂能如此善待這位有才華的敵國青年指揮家實感不可思議，由於找不到老桑德霖在俄國期間的演出全記錄，我只能從他在俄國的錄音來評判其成就。

	由其為俄國 MELODIA 等唱片公司所灌錄的唱片來看，老桑德霖在俄國期間曾多次與俄境首屈一指的獨奏家合作，他們包括吉利爾斯、李希特、柯崗、羅斯波托維奇等，老桑德霖和這些演奏家的合作關係到他回到德國仍一直延續下去...。除了在俄羅斯境内的演出外，老桑德霖曾多次隨列寧格勒愛樂管弦樂團出訪歐洲及日本，也曾以列寧格勒愛樂副指揮的身份客席捷克愛樂( 1958 年，隨同吉利爾斯前往 )...。( 左圖 --- 拉赫曼尼諾夫：第二號交響曲 / 老桑德霖指揮列寧格勒愛樂管弦樂團 / DG, 1956 )

在俄國二十餘載的老桑德霖見證了二次大戰戰後俄共的文化鬥爭史，1943 年他和當時仍然偉大的作曲家蕭士塔高維契首度見面( 是的，此君當時在俄國是偉大的，但不久便不偉大了，但不久後的不久又偉大了...，在俄國...您知道的...)，老桑德霖對蕭士塔高維契作品投入的態度除了獲得作曲家的友誼與肯定外，更被公認為“除俄系指揮家外詮釋蕭氏作品成就最高的外國指揮家”( 日本音樂之友社討論指揮家的專刊中對他在蕭氏作品的表現讚賞不已，但對他在柴可夫斯基詮釋的讚揚則略嫌保守，認為柴氏作品不符合其本性....)，老桑德霖對蕭士塔高維契作品的處理和穆拉汶斯基並不相同，他對樂團的音色平衡多所著墨，即使手下樂團為列寧格勒愛樂，他仍讓他們表現出更深一層的理性與深度。

	1948 年蕭士塔高維契因俄國高層對其作品有意見，蕭氏“再度”成為被批判的對象，但不久高層的上層考慮為其恢復名譽，恢復名譽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讓其作品重出江湖，但問題來了，作品復出的演出場地絕不能選在首都莫斯科( 這樣會讓高層下不了臺...)、由誰來担任平反代言人也需多方考量，結果老桑德霖是大家公認的最佳人選，因為他是外國人，是列寧格勒愛樂的正牌指揮，他與蕭士塔高維契又頗有交情...，於是老桑德霖成為蕭氏作品解禁的首場音樂會指揮家( 演出地點當然在列寧格勒，而非莫斯科...)。( 左圖 -- 柴可夫斯基：第五號交響曲 / 老桑德霖指揮柏林交響樂團 / Denon, 1979 )

現在的老桑德霖... 　現在的老桑德霖高齡 96 歲了；1977 年老桑德霖辭去東德樂團的職務，從此不再擔任任何固定職，結果其錄音事業反而更加發展，且出訪頻頻，他和英國愛樂管弦樂團關係密切，老桑德霖這輩子第一套也是唯一一套貝多芬交響曲全集便是在 1981 年和愛樂管弦樂團合作灌錄的( 以一個在俄國待了四分之一世紀的大師而言，老桑德霖的貝多芬沒有俄系指揮家慣有的衝擊，反倒以較慢但仍具活力的方式詮釋，有著極佳的平衡，沒太多神來之筆，雖然我擁有的是 LP，但愛樂的音色仍不若克倫貝勒時期的厚實，是一套細聽下頗有深度、具感染力的演出 )，1996 年他還被該團賦予榮譽團員( 隨後成為該團的榮譽指揮 )。

	我手上有張側標上註明“布蘭德爾( Brendel, 1931 - )登臺 50 週年慶”的 CD( PHILIPS 462 321-2 )，這張錄於 1997 年的唱片收錄了舒曼鋼琴協奏曲及 C 大調幻想曲，其中協奏曲的部份便是由老桑德霖和愛樂管弦樂團擔任伴奏，兩位老人家同樣選擇不快的速度，愛樂表現得奇好，是一個帶點哲思意味的演出...；老桑德霖也曾多次赴日本演出( 他曾任 NHK 交響樂團的名譽指揮 )，他的錄音事業至少進行到 2002 年( 布拉姆斯：海頓主題變奏曲；莫札特：第 24 號鋼琴協奏曲( 內田光子獨奏 ) / 柏林交響樂團, harmonia mundi HMX2905255.59 )，老桑德霖已在 2001 年底( 或 2002 年初 )宣布退休，瞧！他也是位活著跨入 21 世紀的大師，怎從不見人提起呢？

這家一家子男丁都是指揮家，第二代的三位都指揮過咱台灣的樂團，最小的那位還是「電鑽事件」的苦主，如今小桑德霖的哥哥即將訪臺，有大桑德霖成名後離我們愈來愈遠的先例，這回中桑德霖與 NSO 的「未來大師」之約，您去不去？

姓名	膩稱	年紀	重要經歷
庫克•桑德霖( Kurt Sanderling )	老桑德霖	96	● 列寧格勒愛樂的正牌指揮 ● 柏林交響樂團首席指揮( 1960 - 1977 ) ● 德勒斯登國家管弦樂團總監( 1964 - 1967 ) ● 愛樂管弦樂團榮譽指揮 ● 2002 年金盆洗手，退隱江湖
湯瑪斯•桑德霖( Thomas Sanderling )	大桑德霖	66	● 柏林國家管弦樂團客席指揮( 1978 - 1983 ) ● 日本大阪交響樂團音樂總監 ● 俄羅斯國家愛樂管弦樂團首席客座指揮 ● 曾於 1993 年客席國家交響樂團
史蒂芬•桑德霖( Stefan Sanderling )	中桑德霖	44	● 美國佛羅里達管弦樂團音樂總監 ● 肖托夸交響樂團總監 ● 即將於 2008 年 10 月 19 日客席國家交響樂團
邁可•桑德霖( Michael Sanderling )	小桑德霖	41	● 柏林室內樂團首席指揮 ● Kammerakademie Potsdam 首席指揮 ● 曾於 2007 年 11 月 17 日客席台北市立交響樂團

就從那支電鑽說起　桑德霖家族和臺灣的關係其實可以從一支電鑽說起，真的。

	讓我喚起大家的記憶先 --- 去年 11 月 17 日，台北市立交響樂團於台北市音樂季上有場名曰“秋夜美人名曲”的演出，北市交請到一位德籍指揮家搭配日本美女小提琴家諏訪內晶子(Akiko Suwanai, 1972 - )演奏西貝流士《小提琴協奏曲》及布魯克納《第四號交響曲》“浪漫”，結果是大家所知道的，當諏訪內晶子上半埸美美地奏畢，下半埸“浪漫”登場，這時維修國家音樂廳屋頂的包商啟動電鑽，電鑽聲吵的指揮家只好停下樂團...( 此即去年轟動北台灣的「電鑽事件」，真可和南臺灣老鼠於舞台上趴趴跑的「老鼠事件」相呼應 )，而這位苦命的德籍指揮家便是桑德霖家族年紀最小的小桑德霖，該埸音樂會是他和台北市交的首度合作( 奇怪，海報上好像沒看到小桑德霖的名字... )。

小桑德霖是大提琴家出身，曾以獨奏家身份和巴伐利亞廣播交響樂團、維也納交響樂團、洛杉磯愛樂、波士頓交響樂團等樂團搭檔演出。小桑德霖也積極參與室內樂演出，2001 年他於柏林愛樂音樂廳首席以指揮家之姿登台( 指揮柏林室內樂團 )，從此他的活動重心便擺在指揮上，2004 年小桑德霖成為柏林室內樂團的首席指揮，2006 年更成為 Kammerakademie Potsdam 的首席指揮及藝術指導，自此他的指揮邀約不斷，除了台北市交外( 小桑德霖將於明年五月再度客席該團 )，帥氣的他還受邀指揮中國愛樂、德勒斯登愛樂、柏林廣播交響樂團等十餘樂團，前景一片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