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家莫爾 / 南方音響

傑拉爾德．莫爾( Gerald Moore, 1899 - 1987 )

莫爾，曾以第一人稱完成“無愧的伴奏( The Unashamed Accompanist )”一書，長久以來他被樂評家及音樂家公認是世上最偉大的伴奏家( 鋼琴伴奏家 )，1899 年出生於英國 Hertfordshire 的莫爾以倫敦為據點展開其巡迴歐陸各重要都市的時間超過 40 載。( 左圖為舒伯特“冬之旅”的 LP 封面( Westminster WL 5087-88 )，由男高音 Victor Carne 主唱，莫爾伴奏 )

莫爾最初曾嚐試成為一位獨奏家...，1913 年和父母移居加拿大，隨後他赢得多倫多音樂學校的獎學金，受教於鋼琴家 Michael Hambourg ( 他是鋼琴家 Mark Hambourg 的父親 )，後來舉家返回歐洲，莫爾仍未放棄成為演奏家的夢想，不過一個突來的幸運改變了他的一生 --- Landon Ronald 先生告訴他：「這個世界已庫存太多有才氣的獨奏鋼琴家，但好的鋼琴伴奏奇缺，我建議你...。」莫爾照做了...，最後他以端莊謙遜的態度、博學及良好的幽默感成為最廣為人知的鋼琴伴奏家。

莫爾的畫像，有人知道上圖出自那位名家之手嗎？答案竟是莫爾的親密伙伴 --- 費雪狄斯考。

莫爾曲目範圍極為寬廣，從德法的藝術歌曲到西班牙歌謠，各式器樂曲包括貝多芬的大提琴奏鳴曲、法蘭克的小提琴奏鳴曲等都難不倒他，事實莫爾早已入列最偉大的鋼琴家之林，近四十年的演奏生涯莫爾為世界大多數一流歌手及器樂演奏家伴奏過，他是 John McCormack 的永久伴奏，曾伴奏過歌手從早期 Chaliapin、Elena Gerhardt、Maggie Teyte、Frida Leider、Elisabeth Schumann、Hans Hotter、Gerhard Husch、Alexander Kipnis、Eva Turner，到後期的 Elisabeth Schwarzkopf、Victoria de los Angeles、Tito Gobbi、Nicolai Gedda、Janet Baker 等，對了，當然還包括費雪狄斯考( Dietrich Fischer - Dieskau )，費雪狄斯考在 1967 年莫爾的告別音樂會( 幸運地，這場演出留有錄音 )對他的藝術伙伴說了句名言：「莫爾將人們習以為常的鋼琴伴奏和道地獨奏家之間的界限徹底破壞...。」( 南方註：想想，還真的如此...。)

關於“向莫爾致敬”的唱片說明

在一個錄音樂季結束的輕鬆夜晚，唱片製作人 Suvi Raj Grubb 及莫爾正閒聊著，莫爾說：「當你像我這個年紀....。」這段話嚇了 Grubb 一跳，因為他從未感到莫爾年紀比他自己大多少...，悄悄查了一下才發現原來莫爾已經 70 歲了( 那天是 1969 年 7 月 30 日，我查了一下，Grubb 是 1917 年生的，比莫爾小 18 歲...)，於是 Grubb 給自己一個挑戰，而且只有幾個月的時間可以運用 --- 他要灌一張能適度表現莫爾的唱片來向他致敬...。( 左圖：向莫爾致敬( A tribute to Gerald Moore, EMI SAN 255 )的 LP 封面 )

由於莫爾獻身錄音事業多年，要設計出一套新的曲目並不容易...，但是當女大提琴家杜普蕾詢問主題時整個想法突然有了突破，她迫不急待地想和莫爾合作佛瑞的“悲歌”，有了開頭，隨後安排曼紐因等人便顯得容易許多，而在莫爾最專注的歌曲伴奏方面，Grubb 安排了蘿絲安傑麗絲、費雪狄斯考及舒瓦玆柯夫參與錄音，另外再加上 EMI 期下貝克及蓋達兩位倍受肯定歌唱家。

有好點子後...如何在三四個月內讓這些藝術家在百忙行程中抽空與莫爾錄音...時間拿捏上又是項挑戰，除上述問題外，倫敦在當時早己成為音樂家們活動的大本營...，在女高音蘿絲安傑麗絲僅有一天的空檔中 EMI 的錄音室卻早已預約兩場管弦音樂的錄音，Grubb 總算在其間挪出 45 分鐘為蘿絲安傑麗絲錄了兩首西班牙歌謠...，其它諸如貝克有健康的問題，蓋達則在結束柯芬園的公演前僅有一天的空檔...，但大家仍專注在這個有特別意義的錄音上。

此時，以一個鋼琴家的立場又有五位歌手及四位器樂家中被列入名單中，而莫爾本人亦提議 --- 依其最初成為獨奏家的夢想 --- 他要和鋼琴家巴倫波英共同演出做為結束...。於是樂壇完美的夫妻檔 --- 大提琴家杜普蕾( Jacqueline de Pré )和巴倫波英在某個夜晚來到 EMI 的錄音室為這位“大人物( great man )”盡其棉薄之力...；當天巴倫波英已花六個小時和英國室內樂團為其即將成行的環球之旅做彩排，但當杜普蕾在演奏時他毫無倦容地堅守在控制室内...，而在錄製德弗乍克的 g 小調斯拉夫舞曲( 双重奏版 )時，巴倫波英亦堅持彈奏第二聲部( 事後巴倫波英表示這樣他才能確實隨著莫爾的旋律演奏...)，一曲奏畢，巴倫波英滿意地轉身笑臉對著莫爾，不料莫爾在喜悦中狐疑地問了個老問題 --- Am I too loud？( 我彈太大聲了嗎？)

這次為莫爾特別的演出實無需言語形容，在播放帶子時，巴倫波英忍不住讚道：「這是多美的音色啊！」( 一個鋼琴家對另一個鋼琴家的衷心讚美 )，莫爾靜靜答道：「史坦威一向如此。」但這個讚美事實上在他心中十分受用...。

聽這張“向莫爾致敬”專輯没有離別的愁悵，只有親密再親密的樂音...，平靜中帶著互敬，聽完您保證會同意“無愧的伴奏家”是莫爾應得的名銜...，對了，最後獲邀搭擋演出的藝術家及演出曲目如下 ---

● 西班牙女高音蘿絲安傑麗絲( Victoria de Los Angeles, 1923 - )：女士優先...，在唱片一開頭她唱了兩首西班牙歌謠【見圖片 9 】。

● 德國男中音費雪狄斯考( Dietrich Fischer-Dieskau, 1925- )：費雪‧狄斯考和莫爾的搭檔是藝術歌曲界最受世人熟悉的組合之一，他唱了兩首理察‧史特勞斯的歌曲【見圖片 8 】。

● 德國女高音舒瓦玆柯夫( Elisabeth Schwarzkopf, 1915- )：舒瓦玆苛夫的藝術歌曲唱功迄今仍倍受樂迷懷念...，一向以氣質稱着的她選唱了一首華格納的藝術歌曲“夢( Träume)”，歌詞內容描述頗富詩境【見圖片 7 】。

● 英國双簧管演奏家古森斯( Leon Goossens, 1897-1988)：這位與莫爾年紀相仿的大師吹奏了一段“西西里舞曲( Siciliano , form Cantata No. 29, J.S.Bach trans. Donald C. Powell )”【見圖片 6 】。

● 英國豎笛演奏家皮耶爾( Gervase de Peyer, 1926- )：喜歡豎笛作品的朋友手頭上一定有皮耶爾的唱片...，他演奏了韋伯的“主題與變奏”【他的照片...上頁標題那位人便是】。

● 英國次女高音貝克( Janet Baker, 1933- )：透過唱片，在許多樂迷心中貝克與馬勒、艾爾嘉...的歌曲作品掛上等號，她在此唱了馬勒的“春之晨( Frühlingsmorgen )”及一首“少年魔號”中的歌曲【見圖片 5 】。

● 英國女大提琴家杜普蕾( Jacqueline de Pré, 1945-1987 )：想不到吧！她拉了佛瑞的“悲歌( Elégie )”，好好聽...【見圖片 4 】。

● 出生於美國的英國小提琴教父曼紐因( Yehudi Menuhin, 1916--- )：他演奏了拉威爾的“哈巴奈拉舞曲( Habanera )”及一首德布西的作品【見圖片 2 】。

● 俄裔瑞典男高音蓋達( Nicolai Gedda, 1925- )：六零年代 EMI 歌劇唱片的封面上總少不了蓋達的名字，他選唱了兩首柴可夫斯基的作品【見圖片 5 】。

● 以色列鋼琴家巴倫波英( Daniel Barenboim, 1942- )：現今以指揮家之姿活躍樂壇的巴倫波英在當時可是年輕一輩鋼琴家中的佼佼者，如前言，他與莫爾合演德弗乍克 g 小調斯拉夫舞曲( 双重奏版 )時，巴倫波英堅持彈奏第二聲部...，衝著這點，下次看到他的唱片我出手會友善些【見圖片 1 】。

● 當然，還有從頭伴奏到尾的鋼琴伴奏家莫爾...，聽著他的琴音隱現於旋律中，煞是享受，原來音樂竟可如此多嬌...。

More 向莫爾致意...

1967 年 2 月 20 日( 星期一 )晚上八點於倫敦皇家節慶廳有一場由李格( Walter Legge )策畫的歷史性演出 --- 莫爾的退休演出，演出的標題為“向莫爾致意( Homage to Gerald Moore )”，李格邀請蘿絲安傑麗絲、費雪狄斯考及他自己的太太舒瓦玆柯夫共同演出，三位歌手時而獨唱時而重唱包括莫札特、舒伯特、羅西尼、布拉姆斯、舒曼、沃夫、孟德爾頌及海頓等人的作品，音樂會的最後莫爾獨奏舒伯特的“音樂頌( An die Musik )” 向觀眾及自己的舞台生涯告別，EMI 錄下整場演出，偉大且精彩...。

我有這場演出的 LP ( EMI SLS 926, 2 LP, 見左上圖 )，EMI 複製了當晚演出的節目手册當做唱片解說，大紅燙金的手册讓無緣恭逢其盛的我在演出近四＋年後猶嚮往及震撼...( 天知道 1967 年 2 月 20 日我還不滿一歲...)，我發現在手册內頁的右下角皆印有一行小粗體字 --- Please do not turn this page until the end of the song ( 在歌曲結束前請勿翻頁 )，多體貼與細心的叮嚀...，而這些來自節目單的衝突與感動不知道在現今發行的 CD 上剩下幾成？

對了，蘿絲安傑麗絲及舒瓦玆柯夫兩位女士在音樂會上不顧平日莊重嚴肅形像合唱了羅西尼嬉鬧逗趣的“猫的二重唱”...，對習慣舒瓦玆柯夫扮唱高貴的元帥夫人扮像的樂迷來看，兩位女士實在給面子莫爾面子。

More Moore...

● “無愧的伴奏家”，中文版由世界文物出版，民國 84 年，ISBN 957-8996-59-4。

● “Am I too loud？--The memoirs of a piano accompanist ”【左圖】，左圖是由我手頭上的書掃描下來的，1966 年版，Penguin 發行，英文版...，我想告訴大家，未來半年我的人生將有很多新挑戰，有人可以為大家 K 這本書並將重點分享給大家嗎？我願意送此書給為大家做此事的小姐 or 先生，先謝了。

● 我有找到 EMI “A tribute to Gerald Moore”的 CD 編號 --- EMI 5 67994 2 ( 2 CDs: 143:32 )，有興趣的朋友可以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