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day!Mayday!Mayday!我是音樂,我有狀況了,有人聽到嗎...?


自己的音樂廳自己救,真的...

 

108 年 11 月 10 日旅德鋼琴家陳必先女士於高雄文化中心至德堂有一場獨奏會,整場音樂會我都在後台盯著錄音進度,也因此有機會陪著大師進退場,我印象很深刻 --- 下半場陳必先一口氣演奏完法國作曲家拉威爾的《水之嬉戲》、《海上孤舟》及《水妖》等三首作品後走回後臺,她疲憊地看著我說:「這裡有椅子,我可以坐一下嗎?」然後逕自坐在工作人員坐的鐵椅子上,在外頭觀眾的掌聲中仰頭...不動,許久大師才緩緩抬動身軀,吐一口氣,眼神突然判若兩人地一亮說:「我要出去了。」然後自顧自地迅速走向鋼琴,貝多芬第 32 號鋼琴奏鳴曲的旋律立刻填滿音樂廳,從後臺工作室鑑聽音響唱出堅定樂音中,我知道陳必先繼續為樂迷們燃燒她的小宇宙...。

 

坦白說,面對這等音樂家,所有工作人員只想著〝等一下我可以為她多做些什麼...〞,全然自發性的,音樂真讓一切服膺在祂面前,試想,在這神聖時刻, 大家都如此投入,如果出狀況的是音樂廳的所屬管轄當局,唉,這筆帳要算誰的呢?


如果您只想看結論...

 

是的,文長,慎入,如果您只想看結論,我要說的不多,就誠心建議衛武營文化中心的長官們 ---

 

◆ 請修改接待遲到進場觀眾的 SOP,就近坐就好,不要那麼厚禮數,還一一帶位...。

◆ 好啦,我只是愛樂人,但請不要忽視樂章間不鼓掌的觀眾專注聆樂的權利。

◆ 有些演出真的不適合小朋友入場,哭,要怪咱們大人,真的。

 

沒了,就這三點,很難嗎?



拍攝日期:107 年 8 月 15 日 / 衛武營音樂廳開幕前的滿場測試音樂會,當天由高雄市交響樂團負責演出,長度約一小時,沒有休息,中間有一段空檔由聲學家徐亞英先生率領其團隊進行測試,好比較音樂廳空席與滿席的聲學差異...。


其實凡事看臉書就好 --- 為何想寫本文

 

是的,看臉書能知天下事...,看臺北友人臉書聽國家音樂廳演出的心得分享,大多是對某支樂團或某位獨奏家在演奏及詮釋上的讚賞或批判...,而高雄友人在衛武營音樂廳聽完音樂會,臉書則充滿手機響、小孩哭 、胡亂拍手及遲到觀眾進場方式的抱怨,嗯,南北音樂廳之異同如此可見。

 

之前友人傳一位先生臉書截圖給我看,這位台北先生在臉書直言...他每回在衛武營聽音樂會都得練修養...,而另一位我認識的友人居然留言說要代表高雄樂迷向他致歉...,唉,為什麼是友人去致歉,他人超 nice 的說,好吧,我來當烏鴉,自己的音樂廳自己救,不然呢?



拍攝日期:107 年 10 月 13 日 / 衛武營音樂廳開幕音樂會,觀眾正排隊等著進場,這場音樂會的心得報告 --- 【請按這兒】


那座自己的音樂廳...

 

好啦,我是住在高雄長達 24 年的台北人,但民國 76 年 10 月臺北國家音樂廳啓用迄今,我只有 82 年 7 月到 84 年 7 月在台大唸研究所那兩年住在臺北( 高中畢業後便不斷南漂中移地就學 & 服役 ),雖然我在國家音樂廳聽過超過兩百場各式音樂會,但我從不覺得這座內外皆美的音樂廳是『我的音樂廳』,因為每次回台北聽音樂會我總是衝衝再匆匆,感動 未歇便得衝捷運衝高鐵衝明天上班 ,於是每回購票前都得三思再三思...( 我下一次出現在國家音樂廳應是 109 年 2 月 9 日,聽美國波士頓交響樂團的演出,好完成我的美國主要樂團大拼圖...);反觀甫於 107 年 10 月落成啓用的衛武營音樂廳,葡萄園風格設計 & 極佳音效,加上我從公司騎機車只要十分鐘便可抵達, 讓我可以緩緩出發 / 早早到達 / 聽完細步回味 / 一點也不用急著趕車回家 / 反正只要騎車十分鐘便到家 / 還可以悠哉溜狗...,所以從《測試音樂會》及《開幕音樂會》後,我便自以為是地將這座新音樂廳認定是『我的音樂廳』,還規定自己每次走進音樂廳都要拍張空曠的舞臺做紀念( 這樣以後對日期就不會忘了自己聽過那些演出 ),和台北友人聊起衛武營音樂廳我都有淡淡的自傲,畢竟是自己的音樂廳,不是嗎?

 

如今啓用滿一年,我真覺得這座音樂廳在...呼救,如果您願意,請聽我怎麼說,謝謝。



拍攝日期:107 年 11 日 14 日 / 柏林愛樂在衛武營音樂廳,這應該是這座音樂廳第一場實況直播的演出,音樂會由委瑞內拉指揮家杜達美指揮。


那個理想與精神真不能遺棄!

 

在討論衛武營音樂廳之前,請先容許我以高雄音響展策展人的角色來段自剖,這樣大家比較能夠明白我為何會發起《自己的音樂廳自己救》的...不反對聲明 ---

 

話說 2007 年我開始擔任高雄音響展策展人,坦白說,我對如何辦一檔優質的音響展一竅不通,懵懵懂懂辦了兩屆後我才算進入狀況,也開始將〝自以為是的理想〞投入展覽中,可惜當時合作的策展公司未能跟上我們的步伐,因此在展後檢討會上我多次用「不予置評」、「我還可以再信任你們嗎?」等帶有情緒的字眼為難他們,直到某日對方派了一位 新總監來和我對口,情況才開始改變,有兩件事我始終放在心上 ---

 

【一】, 音響圈有一個詞兒叫《Hi-End》,這是一個對音響品質及細節極致追求的讚詞,是的,High-End 是一種音響求好的精神與宣言,High-End 級的音響產品外貌及聲音表現皆佳,也都要價不斐...。某日這位總監來訪,他劈頭就問:「主委,咱們〝高雄國際 High-End 音響大展〞中的 High-End 是什麼意思?就是很貴的意思嗎?」身為音響從業人員兼大展策展人,我當然認真的搬出前述那些...品質及細節極致追求及求好的精神與宣言...來讓他理解,但他接下來的行為卻讓我汗顏,他說 --- 「主委,這些是我們公司的工作人員在音響展期開拍的,每一間展房的正面照,八十間展房一共八十張,我全部印出來了,麻煩您陪我看...。」「啊,這間布置的好漂亮好用心,那一定是 High-End...,啊,這間什麼都沒有,就器材擺一擺,什麼都沒做,哈,這一定不是 High-End 級的音響...。」他自顧說著邊將手邊相片分類 --- High-End 與 非 High-End...,唉,那時我真的很慚愧,如果依我所言,High-End 是一種音響器材求好精神之實踐,那麼 Hidh-End 器材的展房理應費思設計,讓產品以最美麗最好聲的方式呈現,但依這位對音響毫無認知的總監之分類,那些用心布置展房的器材...依市場價位來區分...都不算是所謂的 High-End 產品,而那些隨便擺一擺的展房之器材都似乎天價...,唉,身為業者真是慚愧啊!

 

【二】, 那年音響展我們預算吃緊,原本有編列近十萬元的預算來辦音樂及音響講座,還要有一場音樂會,但廣告及許多開銷吃掉了這些講座費用,我試著東挪西扣都湊不出這些錢,於是只好開始思考取消大展期間舉辦講座的可能...,當我把這個想法告訴這位總監時,他老兄居然嚴正的告訴我:「主委,不行,講座是我們高雄音響展的核心價值...( 他邊講我邊想,咦!您好像沒參與過任何講座啊?),不行,一定要辦,一場講座都不能少...,要十萬塊是吧,好,我從我這邊扣,想辦法擠這些錢給你...。」唉,我又羞愧了好久,當我因為預算不足考慮放棄什麼理想理念時,那位完全不懂音樂音響的總監卻堅持住大家原本的初衷, 真從他同樣吃緊的預算中挪出整整十萬給我,也因為他的堅持高雄音響展的講座才得以延續迄今,每年 12 場,而且幾乎場場爆滿,是的,因為花的不是自己的錢,所以我不夠勇敢,雖然這位總監不久後另有高就,但我打賭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他堅持所引發的成就與幸福有多美好...。

 

以上是我常用來自省的實例,對的事,如果可能,就堅持去做吧!真的,辛苦難免,但總有天會開花,那怕自已沒有看到盛開的花朵又何妨。



拍攝日期:107 年 11 月 15 日 / 巴伐利亞廣播交響樂團,由印度指揮大師袒賓˙梅塔代替臨時缺席的楊頌斯,這場音樂會有著極高的完成度,個人認為絕對可以列入衛武營音樂廳的大事記中。


光彩之後的...現象

 

好快,衛武營文化中心已經運作滿一年了,想 32 年前的民國 76 年台北國家音樂廳啓用,我有幸去聽了其開幕大戲 --- 美國克利夫蘭管弦樂團一連三晚的其中第三晚之演出,雖然那時我大概有近兩百捲古典音樂卡帶,但我卻是在那晚音樂會後確定自己喜愛聽古典音樂的事實...,由於我接連在南部、中部讀書與服役,直到回台北唸研究所才開啓我和音樂廳的緊密連絡( 由於學校距國家音樂廳不遠,我有算過,研究所那兩年我共聽了一百多場各式的音樂會...,哈,我真的有畢業喔 ),畢業後我先到台中工作四個多月,然後來高雄開音響店二十又四年,天知道我有多關注衛武營文化中心啓用的訊息,對我而言,這將是一個新愛樂時代的開始,盼啊盼的,如今一年過去, 進場人數已達 250,000 人次的官方目標,但樂迷如我卻開始駐足思索,這就是我期待多年終於盼得的好光景?還是繼續龜縮在唱片堆中做春秋大夢就好呢?


相信我,每一個作品都有其獨特的美好...

 

來,想像一下,當面對生命中的重要時刻,您腦海中會浮現什麼音樂或選擇什麼音樂相伴呢?我記得我參加某場新生盃桌球賽冠亞軍決賽,我先在宿舍大聲聽完貝多芬第五號交響曲《命運》才拿起球拍去決鬥...;當兵要抽部隊番號的緊張時刻,腦中竟一直反覆出現柴可夫斯基第四號交響曲第三樂章...( 別問我為什麼,我到現在還在想這件事...);還有更好玩的,每當我在客戶家安裝並調整完一套音響器材,我都會請客戶挑一張他最有感的唱片來感受一下...,這個真的精彩,因為這些〝令人最有感〞的唱片真的不可預期 & 千變萬化,從交響曲、室內樂、器樂、歌劇、神劇、藝術歌曲、電子音樂、電玩音樂等,到國語、台語、日語、英語、不知道什麼語的歌曲,還有摔杯子、火車聲、海浪聲等...樂音,但這可是客戶與他新音響初接觸的嚴肅時刻,也是最專注的時刻,無論他挑選那段音樂來感受,相信我,那是真愛...。

 

就是因為有前面的體認,因此我真覺得每一個作品都有其獨特的美好,可以吸引喜歡該作品的樂迷掏心掏肺地無保留追隨...,也因此在音樂廳中每一個作品每一個音符都應該被同樣地尊重,被演奏家尊重,被準時進場和遲到進場的觀眾尊重,被音樂廳的主管單位尊重,但怎麼才算尊重呢?我個人的解理是 --- 讓每一個在音樂廳內演出的作品都好好地、無保留無罣礙的演出...。是的,我清楚明白衛武營音樂廳被蓋的多棒、多安靜、多美好,開幕迄今我也在其大小廳堂聽了近二十幾場的演出,我知道有些事說出來或許沒那般美麗,但樂迷也應該有自己的尊嚴,那麼...黑就黑吧!



拍攝日期:108 年 6 月 8 日 / 荷蘭鹿特丹愛樂管弦樂團,在該團首席指揮沙尼指揮下演出馬勒第三號交響曲,這場音樂會非常成功,讓四週不少友人開始關注馬勒的作品,這真是很大的貢獻 ,馬勒應該要謝謝他們!


這座紛亂有趣的美麗殿堂 --- 遲到進場篇

 

有時候一段美麗與偏愛是伴著其它故事一併到來的...,某次聽俄國指揮家泰密卡諾夫指揮聖彼德堡愛樂管弦樂團在臺北國家音樂廳演奏柴可夫斯基第六號交響曲《悲愴》,那晚他們的演出真的令人動容,當終樂章奏畢沒有人拍手,因為愁美還未歇息...,直到泰密卡諾夫轉身後掌聲才響起,這絕對是值得記錄在我生命中重要時刻的名演...,掌聲中我希望能趕快結束這場音樂會( 那晚我訂了飯店,不用衝高鐵 ),因為任何的安可都只會降低先前的感動,不料泰密卡諾夫重回指揮檯,他要為滿場觀眾加演,安靜片刻旋律出來了,哇,是英國作曲家艾爾嘉《謎的主題變奏曲》中那段唯美的慢板...,我真沒想到這段慢板接在《悲愴》後頭的這麼搭,先前淒美情愁得以不動聲色地延展,除了讓我更佩服指揮家的智慧外,更讓我對《謎的主題變奏曲》有更深層的體會。【下圖是我隨手從自己的黑膠唱片資料找出《謎的主題變奏曲》之唱片封面,應該還有若干張還沒放進去,就說我偏愛啊!】



102 年 10 月我終於盼到機會可以在台南文化中心欣賞英國指揮家安德魯˙戴維斯指揮英國 BBC 交響樂團演出艾爾嘉《謎的主題變奏曲》,那晚我整首都屏住呼吸細細聽完這個作品,天知道自己偏愛的作品能有幸現場聽聞對南臺灣樂迷是多麼不容易的事啊!今年( 108 年 ) 10 月 20 日衛武營音樂廳有一場高雄市交響樂團的音樂會,由指揮家陳美安指揮,中國大提琴家王健獨奏,上半場他們排出捷克作曲家德弗乍克經典的大提琴協奏曲,下半場則是艾爾嘉《謎的主題變奏曲》,我知道王健 知名度很高( 現今仍為 DG 旗下音樂家 ),德弗乍克大提琴協奏曲也超好聽,但這場演出我真是衝著《謎的主題變奏曲》去的...。

 

好啦,故事開始了,那天音樂會開始,德弗乍克大提琴協奏曲第一樂章奏畢,部份熱情的觀眾掌聲響起,然後...然後音樂廳幾處觀眾席的門開啓,遲到觀眾被帶進場,當晚場內工作人員仍維持極優質服務熱情,引領遲到觀眾越過叢叢人群坐上他票上的座位,由於費時近兩分鐘,台上的指揮家、獨奏家 、樂團及準時進場的觀眾們都得乖乖發呆等候,等一切坐定,德弗乍克大提琴協奏曲第二樂章才繼續,唉,這首協奏曲樂章間流動的線條竟已淡去,我得強迫自己花許多額外精神去回憶、去銜接兩個樂章 間說好的關聯,才能將這首協奏曲完整聽完,我可是花時間花錢穿整齊服裝早早出發還有乖乖關手機誠心誠意來聽音樂會的,誰來賠我這種無形損失?誰來向作曲家、音樂家及全場觀眾道歉呢?

 

對了,差點忘了說重點,,,,那晚高市交演奏《謎的主題變奏曲》真的好棒,整體表現猶在之前安德魯˙戴維斯及 BBC 交響樂團之上,可惜會後大家的話題焦點都在遲到進場的觀眾身上,好像沒有看到有人特別讚揚高市交及陳美安指揮的好表現,這點真的要還人一個公道。



拍攝日期:108 年 10 月 20 日/ 高雄市交響樂團,就是前述 那場體貼帶位音樂會,唉,不說了...。


常見的遲到觀眾處理方式 ---

 

先說,我不是什麼音樂人,但出席過不少音樂會,也因緣際會協辦或主辦過音樂會,一般而言,演出前場館工作人員會詢問那天演出舞臺總監一些問題,包括上下半場曲目及樂章長度、中場休息長度、有無安可、有沒安排簽名、是否開放遲到人員進場,以及是否有特殊要求等,這些是音樂會過程的標準作業程序,而單就〝是否開放遲到人員進場〞一項,如果舞臺總監答案是不准遲到觀眾進場, 那麼場館人員可能多少得背負被部份遲到觀眾批評的惡名,在雙方都不願意得罪人的情形下,樂章間或曲目更換間開放遲到貴賓進場似乎成為當今廳館的通則...。

 

無論是樂章間或曲目更換間開放遲到觀眾進場,我的觀察不外以下幾種方式 ---

( A ), 場外工作人員便已先行告知,要遲到觀眾進場後不要嘗試去坐自己的座位,要依場內工作人員導引坐離出入口最近的空位。

( B ), 場外工作人員將遲到觀眾統一帶到音樂廳頂樓,然後樂章間或曲目更換間讓遲到觀眾進場( 前提是頂樓要有足夠空位 )。

( C ), 樂章間或曲目更換間開放遲到觀眾進場,然後場內工作人員熱心地為其帶位,一定要坐到自己買的好位子才行...。

 

其中( B ) 我在歌劇院確實遇過幾次是如此處理遲到觀眾的,而 ( A ) 可能最佳的方式,進場後就近有空位就坐,對節目影響較小,但需場內場外工作人員及遲到觀眾的相互配合( 我遇過為維護自身權益,不顧工作人員制止,堅持要坐自己座位的觀眾...),而 ( C ) 就較不宜,待遲到觀眾在昏黃燈光中緩緩進場,先要找自己座位的區域、排數等,然後一一向坐定的準時入場觀眾...禮貌地...講...借過,真正坐好可能得花至少兩分鐘,而正常樂章空檔頂多休息十餘秒,於是當音樂再度響起,作品中原本前後相連的情緒與氣質早已中斷,( C ) 肯定是用好服務來逞罰準時入場的觀眾的吧,而這正是目前衛武營文化中心處理遲到觀眾的方式,有言說到無言,真的...。



拍攝日期:108 年 11 月 9 日 / 原聲巴洛克樂團,其實上面這張開演前的相片真的述說許多事 --- 除了可以看見樂團擺位、舞臺上方反音板高度外,由於巴洛克大提琴用的是羊腸弦,對周遭的溫度濕度變化極為敏感,因此開演前半小時就得將之先放上舞臺,重點是要配合實際演出條件...舞臺上方照明燈得先開啓,這樣演奏時的變數才會降低,一場好演出學問很大呢!


這座紛亂有趣的美麗殿堂 --- 拍手篇

 

民國 100 年 11 月英國指揮家拉圖率柏林愛樂管弦樂團訪臺,他們將在臺北國家音樂廳演奏作曲家馬勒的第九號交響曲 ,當時另有條新聞驕傲地告訴台灣樂迷,由於我國網路技術發達,這場演出將在柏林愛樂的〝數位音樂廳〞同步向全世界樂迷放送( 還強調柏林愛樂離開柏林愛樂音樂廳的旅行演出鮮少有音樂廳能配合其實況數位播放...),我印象很深刻,那晚我在國家音樂廳拿栗給工作人員驗票進場時,工作人員塞了一張紙給每位進場觀眾,上面寫著 --- 「為配合柏林愛樂的〝數位音樂廳〞轉播,音樂會曲目共有四個樂章,請觀眾在樂章間不要拍手。此外,當第四樂章結束,指揮家還沒有轉身之前,也請不要拍手,待指揮家轉身後再拍手...。」一樣的話在音樂會演出前,又慎重地透過播音系統為全場觀眾唸了一遍,那晚演出觀眾配合度超高,樂章間都沒有人鼓掌,終樂章也有等拉圖轉身後才拍手,這件事告訴我們 --- 「音樂會進行中樂章間拍手可能不是什麼有禮貌的事」,否則幹嘛在〝全球直播〞時得兩次慎重提醒觀眾樂章間請勿鼓掌,對不?是怕丟了誰的臉嗎?

 

再說一次,我不是學音樂的,我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觀眾欣賞音樂會何時應該拍手的 SOP〞,但多年下來,一般而言,無論是獨奏器樂、室內樂、管弦音樂等各式音樂會,還真鮮少在樂章間觀眾同意〝只要喜歡〞都可以自由鼓掌的經驗 ( 比較特別的例外是協奏曲,有些獨奏家由於表現真的太令人臣服,樂章間觀眾忍不住拍手叫好的情況是有的 ),而樂章間觀眾鼓掌似乎已成為衛武營音樂聽常見的現象,特別的是在衛武營文化中心藝術總監簡先生在媒體訪談及講座中明白表示不反對觀眾於樂章間鼓掌的論述後,習慣或堅持樂章間不應隨意鼓掌的樂迷一下子被打為冥頑不寧的老舊死硬份子...,唉,「連總監都不反對了你在反對什麼?你音樂懂的有人家多嗎?」...,想想,也是啦, 喜歡拍就拍吧,不然呢?


More 那個久違的初會...

 

話說台北兩廳院已成立三十幾年,但從沒進去欣賞過任何演出的市民依舊大有人在( 許多人生活中缺乏古典音樂、戲劇等元素,但其生命依舊完整,真的 ),我服役時曾請假到國家戲劇院聽歌劇《丑角》&《鄉間騎士》,當時為我送假單的長官在我退伍後仍偶有連絡,這位長官退役後自行創業,算是事業有成的社會人士...,不久前他打電話給我,說他終於踏進國家音樂廳聽國家交響樂團的音樂會,票是朋友送的,他說他一直記得當時我拜託他送假單的...誠懇模樣,他很好奇音樂廳到底有何魔力,為何我願低聲下氣還帶著咖啡去求他,只是他工作很忙,也沒有聽音樂的習慣,這次是朋友多一張票他才跟著進音樂廳。

 

重點來了,長官知道音樂廳有些禮儀得遵守,但他並不清楚這些禮儀,所以只好請教帶他去聽音樂會的友人,友人告訴他只有兩項 --- 手機關機( 一定要關機 )以及樂章間不要拍手,長官接著問 --- 手機關機 OK,但〝樂章〞是什麼?友人告訴他...你就跟著我,我拍手你就拍手,我沒拍手你也不要拍手就好了,長官說他聽完音樂會後知道樂章是什麼了,就是音樂進行了一陣子後會有一段休息,休息之間的東西就叫樂章,哈,好像也沒錯,長官說國家音樂廳有一種很特殊的平靜感,他要我寄幾張高雄音響展的 CD 給他,真高興他喜歡這個初會,人家可是很有禮貌的好長官呢!


樂迷,也要有自己的尊嚴...

 

是的,我清楚明白我就只是個樂迷,哈,但我可是始終以樂迷身份快樂生活呢!正好最近電臺要換約,哇,原來我 97 年便開始在廣播電臺主持音樂節目迄今,坦白說,我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媒體,也不覺得自己是廣播人,我就只是個無可救藥的樂迷,除了至親好友貼心留票,否則我聽的每一場音樂會我都堅持自己買票進場,買票代表對音樂的喜愛、對演奏者的信任,音樂場館的一切都是為音樂而存在的,管理當局反客為主、對音樂不夠尊重,甚至讓樂迷都忍不住為音樂發聲,這都是很需要改善的事,自己的音樂廳自己救,您要一起加入嗎?


最後...那個新聞之後呢?

 

好啦,反正我承認我比較白目,以真實姓名去接受《蘋果日報》的採訪...,報紙刊出當天我接到幾家無線媒體的採訪邀約,但那兩天我恰好有天大計劃要進行( 2020 年高雄音響展 CD & LP 錄音 --- 鋼琴家陳必先獨奏會 ),所以只好回說...等我忙完再連絡,後來這些新聞台各自約訪多位高雄樂迷訴說相同的...意見( 看吧,不是只有我有...意見 ),待錄音結束我有禮貌地回電給這些媒體,得到的回覆也很禮貌 --- 「那天的新聞已做完,以後若有相關專業知識會再請教您...。」於是衛武營之前的種種紛擾便沒有然後了, 但對樂迷如我而言,這不是已完結的新聞,是仍在進行中的困意...,早逝歌手宋岳庭在他的名作《Life's a struggle》中有段歌詞 ---

 

Life's a struggle 日子還要過

品嚐喜怒哀樂之後又是數不盡的 troubles

Everyday 有多少問題要去面對

有多少夜 痛苦煩惱著你無法入睡...

 

好吧,放下吧,再見了,衛武營,我仍會經常造訪您,幸好我是開音響店的,家中也有像樣的音響室,自己的音樂廳自已救 ?我決定存錢為自己換部更棒的後級擴大器,然後繼續買唱片,南方音樂生活這樣比較實在...。



拍攝日期:107 年 12 月 22 日 / 國家交響樂團,瞧,音樂廳一定要每個區塊的觀眾席都坐過才算對忠貞,對吧?


More 那個音樂家為何噤聲?

 

是的,我們只是觀眾、是樂迷,音樂廳的舞臺是音樂家們的世襲領地,既然衛武營文化中心的運作如此...紛亂,為何國內音樂家們似乎對此與本身權益 相關的事情選擇沈默?好像抱怨的都是樂迷,而音樂家都不表態,...,...,我有想過這件事,但我不是音樂家,所以不明白音樂家們的思考邏輯,直到此回 衛武營新聞吵大後( 請見 108 年 11 月 10 日《蘋果日報》、《中天新聞》、《華視新聞》及《公視新聞》等 ),我接到幾位熟識台北音樂家們的來電,他們堅定地表達出捍衛藝術尊嚴的信念,聊著聊著我邀請他們也具名提出建言,得到的回答頗為一致 --- 喂,不要啦,未來我有機會去那兒租場地演出,不要害我被做記號...。

 

嗯,幸好我只是樂迷...,是說我這麼黑,我有辦衛武營的生活卡,會不會哪天我用本名買不到衛武營文化中心的票呢?哈!


自己的音樂廳自己救,歡迎您也加入搶救行列,只是我也不知道應如何出手,一人一信嗎?哈,樂迷自己加油喔!

( 本文完成於 108 年 11 月 29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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