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位馬勒迷心中都有著符合自我人格設定的馬勒...

 

嚴格說,身邊樂友是馬勒迷的並不少,但認真說,不是馬勒迷的好像真比馬勒迷多得多...( 我就常在南方客戶的唱片櫃中翻不到任一張馬勒唱片 ),但這仍無損我對馬勒音樂的喜愛,這回趁整理維也納愛樂演奏馬勒作品的歷史重新讀了幾本馬勒相關的傳記,因此本文算是讀後心得報告,給自己 心中的馬勒一個交代啦!



上圖馬勒相片旁的 1、2、3、4、5 & 7 的數字代表什麼意思呢?...,...,哈,這代表本文截稿為止( 2022 年 9 月 )我在衛武營文化中心內聽過這幾首馬勒交響曲的現場演出( 演出樂團有高雄市交響樂團、台北市立交響樂團、鹿特丹愛樂與柏林愛樂等 ),我想海頓、莫札特、貝多芬、舒伯特、布拉姆斯、布魯克納、柴可夫斯基、蕭士塔高維契等一票交響曲創作名家如果天上有知肯定吃味,是的,為什麼是馬勒 ,您以為呢?


其實馬勒活在和我們不同的時代...

 

我聽過幾場馬勒的講座,也讀了些馬勒相關傳記,我很佩服主講者們對馬勒的生平、作品及演出生涯、交友狀況、感情生活如數家珍,我知道有些是他們花了大量時間查閱資料整理出來的,有些則是想當然爾的自行胡亂拼湊( 例如國內有位馬勒名家說馬勒在寫第二號交響曲時有先在鋼琴上彈給克倫貝勒( Otto Klemperer, 1885 - 1973 )聽,要他發表意見,所以克倫貝勒指揮的《復活》交響曲絕對權威...,接著立馬拿幾張克倫貝勒 1961 年指揮愛樂管弦樂團的 CD 開始叫賣( EMI )...,天知道這首交響曲 1895 年首演時克倫貝勒才 20 歲,他還要好些年才有機會認識馬勒啊!),在我看來,真要熟悉馬勒的其人其事,聽,認真聽用力聽一直聽馬勒的音樂就夠了,真的( 馬勒不是把所有一切都寫入自己作品裡面了嗎?)。

 

以前當學生時老師有教...不要用我們現在的眼光及視界來為之前的時代下定論,每個時代都有他自己的故事及苦衷...;想當年唸研究所時我大概有七分之一的夜晚浪跡於臺北國家音樂廳( 民國 82 年到 84 年 ),那時認識一位愛樂的老伯伯,有天某國內樂團當日演出水準不佳,音樂會後老伯伯卻認真地告誡我,他說:「你不要那麼挑剔啦,人家至少有將整首交響曲走一遍給你聽,不像我年輕時,音樂會不多,演出時大多就挑一些序曲或交響曲的某個樂章,要聽全曲很難的啦...。」,是說馬勒雖然活在有汽車電車電燈電話支票簿的年代,但和如今的我們仍有極大的差異,您知道我想說什麼嗎?


其實馬勒就是馬勒,不為符合我們期待而存在...

 

很多人都知道馬勒生前以指揮聞名,他是當時世上最具聲望與實力的大指揮家之一,也因此有太多不符史實的〝期待〞被加諸在指揮家馬勒身上。例如我看過聽過不少人以〝恩師〞二字來強調作曲家布魯克納對馬勒的影響,馬勒到底有沒有在心底或口頭稱呼布魯克納為恩師...我不知道( 不然您聽過讀過馬勒親口這麼說嗎?),雖然成名後的馬勒無疑在推廣布魯克納作品上不遺餘力,但某本馬勒傳記作者寫道:「馬勒向恩師立下誓言,他將致力讓恩師的作品獲得它本應得到的當之無愧的勝利,並以此為今後奮鬥的目標...,於是 1908 年馬勒剛到紐約便指揮了布魯克納全部的交響曲。」 ,嗯,這段話聽起來好棒棒,馬勒對恩師真好真有心,但事實真如此嗎?要知道馬勒除了生涯最晚年(  1909 年到 1911 年間 )曾出任紐約愛樂管弦樂團音樂總監外,其它先前的普魯士皇家歌劇院( Konigliche Schauspiele )、布拉格日耳曼劇院( Koniglich Deutsches Landestheater )、萊比錫歌劇院、布達佩斯的匈牙利皇家歌劇院( The Royal Hungarian Opera )、漢堡歌劇院及維也納國立歌劇院等都是劇院指揮的職務,也就是說馬勒當時在歐陸是以指揮歌劇聞名的,指揮管弦音樂會的場次相對較少。來,回到 1908 年馬勒剛到紐約便指揮了布魯克納全部交響曲的話題,依 Knud Martner 所著的《馬勒音樂會全記錄( Mahker's Concerts )》( Kaplan Foundation, 2010 )一書所載,馬勒這輩子只指揮過布魯克納第四號交響曲三次( 另單獨第三樂章一次 )、第五號及第六號交響曲各一次( 以及第三號交響曲第三樂章一次 ),瞧,是不是和傳記所言差很多呢!



荷蘭指揮家海汀克是指揮馬勒的名家,光第一號交響曲便至少留有六次的錄音( 含錄影 ),上圖左是他第一個馬勒第一號交響曲的唱片封面( 錄製於 1962 年 ),上圖右則是第二次錄音( 錄製於十年後的 1972 年 ),樂團皆為皇家大會營管弦樂團。


其實馬勒活在和我們不同的時代( 二 )

 

且讓我提出某場全部華格納作品的音樂會給大家瞧瞧 ---

 

1, 華格納:C 大調交響曲

2, 華格納:四首藝術歌曲 ( 鋼琴伴奏 )

3, 華格納:《浮土德序曲》

4, 華格納:歌劇《帕西法爾》第一幕及第三幕終景

 

這場演出除了管弦樂團,還需要一位女高音,另安排了 A & B 兩位指揮家先後登臺,其中指揮家 A 指揮了 C 大調交響曲及《浮土德序曲》,同時還擔任藝術歌曲的鋼琴伴奏,指揮家 B 則指揮最後的《帕西法爾》...,天啊,一下管弦音樂一下藝術歌曲,居然還動用兩位指揮家,我想即便是現在的台灣,扣掉某些慶典或企業團體包場的特別演出,否則一場音樂會幾乎不會排出如此混雜的曲目安排, 那麼前述的音樂會是...?來,公布答案,這場音樂會的標題叫〝華格納之夜〞,時間是 1887 年 11 月 30 日,演出地點為有 2,000 席的萊比錫新劇院( 1,700 座位及 300 立席 ),樂團為萊比錫歌劇院管弦樂團,指揮家 A 的大名叫倪基許( Arthur Nikisch, 1855 - 1922 ),指揮家 B 則是年僅 27 歲的馬勒,而馬勒第一場符合近代曲目安排的音樂會要到 1890 年 12 月 5 日才發生,演出地點為匈牙利皇家歌劇院的大廳( 1,100 席 )演出曲目如下:

1, 韋伯:歌劇《奧伯龍( Oberon )》序曲

2, 莫札特:第 40 號交響曲

3, 湯瑪士( Thomas):歌劇《迷孃( Mignon )》中的“Je suis Titania”一曲

4, 華格納:歌劇《紐崙堡的名歌手》第一幕前奏曲

 

嚴格說,現實生活中的指揮家馬勒在到新大陸工作之前,他指揮管弦音樂會的場次可能會比許多樂迷心中想像來得少,再加上馬勒得不斷找機會指揮自己的作品,所以別太一廂情願地放大馬勒的管弦音樂曲目庫,儘管他很認真稱職,在生命最末期仍在開拓新的演出曲目...。


所以馬勒生前到底都指揮那些作品 --- 歌劇篇

 

是的,既然馬勒是他那個世代最偉大最嚴謹也是最機車的歌劇指揮家,那麼他到底指揮過多少場的歌劇演出?主要擅長戲碼又有那些?寫著寫著我自己也好想知道...。

 

我在《馬勒音樂會全記錄》一書的備註中找到上述提問的全部答案( 這位 Knud Martner 先生真神人也,不過由於馬勒對自己的一切相當隱晦,加上時代久遠,作者自承書中內容仍有待補強修正 ),我自己的思考方式是這樣的 ---

 

馬勒擔任劇院指揮的歲月為 1880 年到 1910 年,因此他有機會指揮全部的威爾第( Giuseppe Verdi, 1813 - 1901 )、全部的華格納( Richard Wanger, 1813 - 1883 ),一部份的普契尼( Giacomo Puccini, 1858 - 1924;是說普契尼 1910 年那年完成《西部姑娘》,而在這之前已推出包括《曼儂˙雷斯考》、《波希米亞人》、《托斯卡》及《蝴蝶夫人》等名作 )、一部份的 R. 史特勞斯( Richard Strauss, 1864 - 1949 ),我知道馬勒很喜歡捷克作曲家史麥塔納( Bedrich Smetana, 1824 - 1884 )《被出賣的新娘》,但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指揮過德弗乍克( Antonin Dvorak, 1841 - 1904 )的《盧莎卡》( 結果是沒有,殘念 )...。



荷蘭 PHILIPS 唱片公司為了強化該國指揮家海汀克的國際聲望,六零到八零年代為海汀克發行了大量錄音,上圖是海汀克第二次馬勒第一號交響曲的黑膠唱片內頁,算是豪華版的製作。


劇院指揮家馬勒於 1880 年到 1910 年指揮歌劇的記錄大致如下 ---

 

◆ 馬勒合計指揮多達 2,025 場歌劇演出,其中以漢堡歌劇院 745 場最多,維也納國立歌劇院也有 647 場,萊比錫歌劇院 219 場,如果用 2,025 除以 31,表示馬勒每年平均得指揮 65.3 場歌劇演出,如果再加上他那聞名的無止盡排練,馬勒真的為歌劇貢獻出全部自我。

◆ 雖然馬勒是猶太人,但他仍無保留將自己投入華格納歌劇作品的懷抱...,他一共指揮了多達 514 場華格納的歌劇作品,其中《唐懷瑟》就有 92 場( 這也是馬勒指揮最多場次的歌劇 ),《女武神》87 場、《崔斯坦與依索笛》71 場、《齊格菲》 57 場、《萊茵的黃金》47 場、《紐倫堡名歌手》46 場、《羅恩格林》44 場、《漂泊的荷蘭人》29 場、《諸神黃昏》28 場,連《黎恩濟》也有 13 場之多呢!

◆ 義大利作曲家威爾第的歌劇迄今仍是各大歌劇院的保留戲碼,馬勒指揮過《法斯塔夫》( 22 場 )、《阿依達》( 16 場 )、《吟唱詩人》( 12 場 )、《假面舞會》( 7 場 )、《茶花女》( 3 場 )、《Emani》(  3 場),《弄臣》( 2 場 ),馬勒居然沒指揮《奧泰羅》、《唐卡羅普》、《命運之力》及《西西里的晚禱》,這有點出我意料之外。

◆ 我肯定讀過有人寫過馬勒指揮普契尼的《蝴蝶夫人》很受好評,但事實的真相是...沒有《曼儂˙雷斯考》、沒有《波希米亞人》、沒有《托斯卡》也沒有《蝴蝶夫人》,馬勒生平只指揮過一次單一場普契尼歌劇作品 --- 《薇麗( Le Villi )》,是他和普契尼不對盤嗎?



捷克指揮家庫貝利克亦是馬勒作品錄音的急先鋒,上圖左第一號交響曲指揮的是維也納愛樂,1954 年的單聲道錄音( DECCA ) / 上圖右第五號交響曲指揮的是巴伐利亞廣播交響樂團,1981 年錄音...;庫貝利克指揮的馬勒算是愈聽愈有味道的那類,會自然對樂迷圈粉。


◆ 我知道馬勒曾為了爭取 R. 史特勞斯的《莎樂美》能在維也納上演...費盡心力...但實在過於離經叛道...終不成功,雖說馬勒和 R. 史特勞斯倆人關係匪淺,不過馬勒僅指揮過四場 R. 史特勞斯的歌劇《火荒( Feuersnot )》...,好吧,《玫瑰騎士》及更後面的歌劇作品馬勒是無緣聽聞,但《艾勒克特拉( Elektra )》呢?1909 年便完成首演了呢!

◆ 相較於 65 場威爾第的演出,馬勒對莫札特的作品顯然有更多的熱情,合計演出多達 255 場,是僅次於華格納的存在( 其中《費加洛的婚禮》( 83 場 )、《魔笛》( 74 場 )、《唐喬望尼》( 59 場 )、《女人皆如此》及《後宮誘逃》( 各 18 場 )、《巴斯蒂安與巴斯蒂妮( Bastien und Bastienne )》( 3 場 )),馬勒對莫札特作品的詮釋很有自己的看法,這方面他深深影響著後輩指揮家華爾特,吾人或許可以試著在華爾特的莫札特錄音中尋得部份蛛絲馬跡。

◆ 在其它作曲家方面,貝多芬的《費黛里奧》 72 場、比才《卡門》30 場( 比才另齣歌劇《賈米萊( Djamileh )》竟也演出 31 場 )、胡伯汀克那好聽的《韓賽爾與葛蕾特》50 場、韋伯《魔彈射手》66 場、史麥塔納《被出賣的新娘》53 場、柴可夫斯基《尤金˙奧涅金》23  場、《黑桃皇后》15 場,對了,馬勒指揮過 20 場馬斯康尼的《鄉間騎士》,卻未曾指揮過萊翁卡瓦洛的《丑角》( 但指揮了 6 場他的《波希米亞人》),此外馬勒還指揮 J. 史特勞斯的《蝙蝠》23 場、羅西尼《塞爾維亞的理髮師》15 場、奧芬巴哈《霍夫曼的故事》15 場,看來一百多年過去了,這些作品都通過時間考驗而永存...,歌劇迷的主流品味都沒變啊!


所以馬勒生前到底都指揮那些作品 --- 管弦音樂篇

 

如前所述,馬勒是位道地的劇院指揮家,他一生都貢獻給了歌劇及劇院,只有演出空檔及晚年赴新大陸才指揮較多的管弦音樂會,那麼馬勒在音樂廳內的保留曲目有那些?他曲目範圍寬廣嗎?還是永遠在某些曲目打轉?利用本文我順道整理了一下...( 資料同樣引自好像沒那麼可靠但又找不到更可靠的《Mahker's Concerts》一書 )---

 

貝多芬:貝多芬無疑是馬勒心中 最重要的典範,他指揮過貝多芬全部的交響曲( 其中第五號《命運》交響曲 18 次最多,第六號《田園》16 次居次,再來是第七號的 13 次,第三號《英雄》11 次,第九號《合唱》也有 10 次 ),第三號、第四號及第五號鋼琴協奏曲( 其中《皇帝》鋼琴協奏曲演出 6 次 ),還有小提琴協奏曲、《雷奧諾拉》序曲第三號( 20 次 )及貝多芬其它序曲等。

舒曼:馬勒也指揮了舒曼全部四首交響曲,那首好聽的鋼琴協奏曲自然也沒有放過,《曼符禮》序曲還演出多達 5 次。

白遼士:是的,馬勒指揮 過白遼士的《幻想》交響曲 12 次( 我好想聽啊...),還有 7 次《羅馬狂歡節》序曲。

布拉姆斯:布拉姆斯那四首交響曲馬勒不知為何竟放過了南方最偏愛的第二號( 所以沒有完成全集的演出紀錄 ),兩首鋼琴協奏曲同樣缺第二號,不過馬勒有指揮過布拉姆斯那首重要的小提琴協奏曲,可惜包括《悲劇》序曲、《大學慶典》序曲及《海頓主題變奏曲》等皆不在馬勒的曲目清單中...。

莫札特:原以 以為指揮莫札特歌劇頗有心得的馬勒肯定也是指揮莫札特交響曲作品的行家,結果和我猜的大不相同...,馬勒只指揮過其第 40 號及第 41 號交響曲( 分別為 8 次及 4 次 ),咦!除以之外,馬勒竟沒有在音樂廳內指揮過莫札特任一首序曲、鋼琴協奏曲和小提琴協奏曲等,幸好我從沒有對馬勒不熟裝熟...。

孟德爾頌:猶太人就要力挺猶太人?馬勒似乎不來這一套,馬勒只指揮過孟德爾頌第三號及第四號交響曲各 1 次,但指揮過 4 次南方超愛的《芬加爾洞窟》序曲,E 小調小提琴協奏曲也有 3 次...。



義大利指揮家西諾波里曾率領愛樂管弦樂團赴日演出完整的 Mahler Cycle,現在想起來還是很瘋狂,這對指揮、樂團是何等的壓力...,日本的樂迷好不幸福!


舒伯特:和現今的潮流相當,馬勒只指揮過同為歌曲之王的舒伯特之第八號交響曲《未完成》( 9 次 )及第九號交響曲《偉大》5 次,《羅沙蒙》序曲 3 次,比較特別的是馬勒曾將舒伯特的弦樂四重奏《死與少女》改編成管弦樂團的版本,更曾親自指揮過...。

柴可夫斯基:馬勒指揮過俄國作曲家柴可夫斯基的第二號( 3 次 )、第五號( 1 次 )及第六號交響曲《悲愴》( 6 次 ),《曼符禮》交響曲 2 次,還有《羅蜜歐與茱麗葉》( 6 次 )、《1812》序曲( 2 次 ),第一號鋼琴協奏曲 1 次、小提琴協奏曲 4 次,嗯,加起來總次數和馬勒指揮柴可夫斯基歌劇《尤金˙奧涅金》的場次差不多,就說馬勒是道地的劇院指揮家吧!

布魯克納:馬勒只指揮布魯克納的第三號、第四號、第五號及第六號交響曲,我覺得這是馬勒太積極演出他自己的交響曲作品所導致...,您同意這個看法嗎?

馬勒:哈,身為作曲家本人,指揮家馬勒當然得用力推廣自己的作品啊,馬勒指揮過自己第一號到第八號交響曲,合計 71 場次( 16 + 10 + 15 + 11 + 9 + 3 + 5 + 2 = 71 ),責無旁貸嘛,不是嗎?

R. 史特勞斯:有陣子馬勒和 R. 史特勞斯會相互演奏彼此的作品,於是從《查拉斯圖如斯說》、《唐璜》、《英雄的生涯》、《家庭交響曲》,一路到《狄爾的惡作劇》及《死與變容》等馬勒曾留下指揮紀錄...。

華格納:馬勒在劇院內指揮過 514 場華格納的歌劇演出,沒料到在音樂廳內華格納的序曲等仍是馬勒的最愛...,光《紐倫堡的名歌手》第一幕前奏曲馬勒便指揮過 39 次,再加上《唐懷瑟》、《漂泊的荷蘭人》、《黎恩濟》、《崔斯坦與依索笛》、《羅恩格林》等劇中音樂,合計多達 121 次,馬勒對華格納是真愛啊!

德弗乍克:捷克作曲家德弗乍克第九號交響曲《新世界》1893 年 12 月於紐約首演,請問曾待過大蘋果的馬勒有無在歐陸或美國指揮過這個作品?別猜了,依武林秘笈所示:( A ), 馬勒從未指揮過任一首德弗乍克的交響曲;( B ),  馬勒在人生最後一年( 1911 年 )的 3 月於紐約曾排出四場《新世界》交響曲之演出,怎奈當時身體已無法支撐,四場演出都由一位名叫 Theodore Spiering 的美國指揮家代打...,不過馬勒還是指揮過德弗乍克《狂歡節》等作品。

 

對了,在此補充一下,我找不到馬勒指揮任何一首大提琴協奏曲的演出資料,一首都沒有喔,多年前曾讀過一篇文章提及...大提琴身為獨奏樂器地位之歷史是遠遜於鋼琴及小提琴的,沒想到在指揮家馬勒演出史中可以得到印證。


More 馬勒的華格納...

 

毫無疑問地,儘管沒有任何錄音留傳,馬勒生前指揮的華格納可是有口皆碑的( 大概只有義大利指揮家托斯卡尼尼不這麼認為,他在美國欣賞過馬勒的演出,直言馬勒在那兒沒有拿出全力...),如果說馬勒的歌劇指揮生涯是橫跨 1880 年到 1910 年間,那麼這 31 年間雖有 11 年拜魯特音樂節停辦( 分別是 1885 年、1887 年、1890 年、1893 年、1895 年、1989 年、1900 年、1903 年、1905 年、1907 年及 1910 年 ),但在有舉辦的那 20 屆拜魯特音樂節,主辦單位卻從未邀請華格納名家,同時是維也納國立歌劇院總監的馬勒到那兒指揮...,唉,馬勒是猶太人又如何,嚴格說損失的可是拜魯特那群忠貞的華格納樂迷呢!


那個很特別的英國...音樂評論家萊布列希( Norman Lebrecht, 1948 -  )在其著作《為什麼是馬勒?》( 大鴻藝術,2013 )一書中以獨特的看法解析作曲家馬勒( 唉,其實他的看法每一條都獨特 ),不管您同不同意他的看法,他就是辦法讓讀者們細細且乖乖地整本讀完( 而且還能得到不同程度或角度的收獲),例如:「一旦我們把馬勒的高遠理想與傳統對手的渺小目標相比,也許就能解釋為何馬勒得以超越自己的時代,而史特勞斯卻不行,馬勒足以撼動世界的影響力從不是為了個人名譽,而是想要改善人類處境。」,瞧,強吧...,雖然我是自以為是的馬勒迷,但或許不是學音樂的,我從馬勒的音樂中還真聽不出他有想改善人類處境的魄力和念頭呢( 想想,我周邊仍有不少朋友是不聽古典音樂或不聽馬勒、不識馬勒的,他們的生活搞不好都比我快意許多... )!



  行文至此,正在聽匈牙利指揮家蕭堤1967 年指揮倫敦交響樂團為 DECCA 錄製的馬勒第九號交響曲( 他在 1982 年另有一個指揮芝加哥交響樂團的錄音 ),蕭堤那個〝匈牙利火車頭〞外號真不是叫假的,他帶著樂團一路直率衝鋒到底,但邊聽我卻一邊回味起卡拉揚 1982 年指揮柏林愛樂,那個唯美耽溺的同曲演奏...( DG 發行,LP 封面如上 )。


文末,還是要從那個所謂的〝家鄉〞說起

 

馬勒 1960 年出生於伊格勞( Iglau ),此處當時受奧匈帝國管轄,但晚年馬勒在美國發病後,他先被送到巴黎,最後選擇以他心中的〝家鄉〞維也納做為生命終點,之前聽過一場馬勒講座,主講人不斷強調馬勒與捷克的關聯,說捷克人皆以馬勒為榮,唉,一直到馬勒去逝捷克都還沒獨立,一直說馬勒是捷克人...是有經過馬勒同意嗎?


補充,如果在咖啡廳遇到馬勒,我會...

 

之前南方在製作大提琴家瓦列芙斯卡( Christine Walevska, 1943 -  )專輯時,我一直在想...等一下那位傳說中的大提琴女神即將出現在我面前,我將陪伴女神錄音及島內移動,嗯,我應該問她那些問題及八卦?...,「大師,請問您為何在聲望高點急流勇退?」、「您還記得您先前為 PHILIPS 唱片錄製的那六張協奏曲黑膠唱片吧!當時 PHILIPS 為何找您錄音?怎麼沒有室內樂錄音?原本還安排那些錄音有待進行?」、「大師,您的咖啡要加糖嗎?要不要試試台灣有名的珍珠奶茶?」...,哈,就標準一個樂迷的追星樣,但當我從國家音樂廳後臺真正遇到她,一直到風雨中結束高雄場的演出,我都忙著盯頭看尾,要滿足音樂家的期待( 例如風雨交加中大師突然想喝可口可樂...)、解決錄音師在錄音過程的非預期困擾( 舞台上被別人吊了太多麥克風,咱大提琴家覺得被干擾...),要確定每一位工作人員都有餐盒及飲料...,加上演出前音樂家獨有的靜默與張力,結果原本計劃的提問我一個都沒問,不過從排練開始大師的琴音便自然為我解惑,有人在有音樂在,聲望及過去的點滴都是虛渺,沒問、不知道,也是種滿足,真的。

 

但如果我在咖啡廳發現馬勒就坐在鄰桌,我會...,哇,光想就興奮,他是來高雄渡假還是來演出的?他願意為我簽名或合照 ?合照可以上傳臉書嗎?...,我想聽他指揮所有的華格納歌劇、柴可夫斯基《尤金˙奧尼根》,還有他自己所有的作品,想知道如果可能, 在第 11 號交響曲他會把樂迷帶向何方?哈,沒事,想想就好,是說如果換成您遇到瓦列芙斯卡或馬勒,您又想對大師們說些什麼呢?


本文完成於 2022 年 9 月 30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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